“数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”
网络语言是一个阶段内社会文化在互联网上的投射,是网民交流不可缺少的要素。互联网飞速发展,网络语言随之日新月异,富有想象力的网民创造了“蛮拼的”“给力”“点赞”等一大批简洁、清新、向上的 网络语言。充满正能量的网络语言,给人积极向上的力量,成为沟通心灵、传递友善的工具。但与此同时 ,“逼格”、“尼玛”等粗鄙化的网络语言广受诟病。这些低俗的网络用语,或是情绪发泄式的网络谩骂 ,或是以恶意中伤为目的语言暴力,在一定程度上放大了部分网民的消极情绪,污染了网络文化环境。
应该说低俗语言,在任何国家任何时期都会存在,社会发展世俗化的一面一时似乎难以改变。但是,现代社会的各类媒体承担着传递信息、启迪思维、培养价值观的作用。如果报纸、广播电视、网络等媒体大量使用低俗语言,会在社会生活中无意识助长社会不良风气的养成和蔓延。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,当他们畅快地表达自己时,是否想过这是对别人,特别是未成年人的一种“污染”?现在很多中小学生都接触网络,不难想象,当我们的后辈一口一句脏话并习以为常的时候,那场景必然不堪。
各类媒体近年来大有广泛使用网络低俗语言之势,有其必然的原因。一些广播电视节目,尤其是综艺娱乐节目多以网络低俗语言的使用来哗众取宠、吸引眼力,进而提高收视率;而报纸、网络等媒体也无非是为了提高作品的关注度和点击量,进而提高订阅量。越来越多的媒体开始或正在使用一些网络低俗语言,初衷可能都是为了让自己的栏目或作品更加接地气、受欢迎,殊不知,媒体从诞生之日起,也同时承载着信息传播和语言正向传播的双重使命。换句话说媒体以高雅的文字语言引领社会风气,才是正道。以前造词者都是文人雅士,引得众人模仿,方才有“洛阳纸贵”一说。
争议不断,元芳你怎么看
随着网络在工作生活中越来越成为“刚需”,网络用语也逐渐入侵了人们的日常用语。但直白、形象的网络语言,也容易引来争议。比如对“小鲜肉”一词,演员袁立就发微博质疑有“马上要去偷情”的感觉,“一天到晚肉挂嘴上,不雅”;“屌丝”一词,也曾遭到冯小刚的炮轰。
作为一种社会亚文化,网络语言其实也和其它文化形式一样,需要一分为二地看待。一方面,网络语言反映社会不断更新发展,一些鲜活的网络用语作为新兴的表达方式,成为传统语言词库的升级和更新。例如,曾出现在习近平主席新年贺词中的“点赞”,就是在社交媒体出现点赞功能后才有的新词。另一方面,也要看到一些网络语言有低俗化的倾向,粗话、下流话层出不穷,动辄涉及身体器官进行攻讦谩骂,对语言生态产生了不良影响。此外,还有更多中性的网络语言只不过是一种短暂的潮流,一部热播电视剧的台词、一条引起热议的微博……都可能制造网络流行语,比如“元芳你怎么看”“且行且珍惜”等,只要无伤大雅,自会大浪淘沙。
既然网络语言不可一概而论,在评价、应对时就应分门别类、区别对待。应反对的不是笼统的“网络语言”,而是“网络语言粗鄙化”,两者不能混为一谈。对网络语言也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,比如作为我国语言规范标杆的《现代汉语词典》,历次改版都吸纳了一些网络热词,2012年改版时收录了“雷人”“山寨”“粉丝”“闪婚”等,同时也拒绝了“剩女”等具有歧视色彩的词语。这种有取有舍的做法,体现了鲜明的价值取向。
那些“拿着粗俗当个性”的网络粗话,干预当然是必要的。但“一刀切”地禁止则未必可取。这不仅会引 来于法无据、不近人情的质疑,更面临执法成本过高、可操作性不强等实际问题。
网络语言粗鄙化是一种病,得治
单就“网络低俗语言流传的现象需要治理”这一观点来讲,首先,它不应该今天才被网络管理部门意识到,其次,这种治理不是教育部能完成的事。教育部和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年年发布报告,网络低俗语言对社会文化的“侵犯”也早已形成,而“非治理不可”这样的话由教育部提出,更像是一句口号。
那么如何化解网络低俗语言呢?一方面,应当分清语言使用的场合,在公共空间、正式场合中禁止使用粗鄙的网络词语。比如涉及未成年人的课堂教学、教材编写等方面,毫无疑问应当规范用词,让青少年形成严谨、文明的表达习惯。此外,媒体报道一定程度上也具有社会教化功能,必须注意遣词造句的严肃性。在户外广告等公共空间中,也不能容忍粗鄙泛滥。在这方面,有必要将相关表达规范纳入法律法规之中,严守底线。比如 “屌丝”一词曾被国内某公司用在广告中,在美国纽约时报广场亮相后却遭停播,就是因为美国广告、传媒界有规定,一些俚语以及不雅之词必须被技术手段过滤掉。
另一方面,语言是社会的镜子,网络语言有粗鄙化的趋势只是病症,病灶在于浮躁的社会心态,更容易在虚拟的网络空间聚集戾气,进而转化为粗俗的发泄式表达。一个在日常生活中满口脏话的人,往往在网络上也是各种网络脏话“信手拈来”;而一个平常温文尔雅的人,到了虚拟的网络空间里也更倾向于主动拒绝粗俗用语。在现实生活中呼吁人们注意文明用语,化解社会戾气,才是从根本上铲除网络语言粗鄙化的土壤。